总觉日子该如巷尾的炊烟,一缕接一缕,慢得能描完每丝轮廓;却在某个晨光漫过窗棂的瞬间,忽见去年亲手栽下的绿藤已爬满竹架,去年叠得整齐的寒衣还蜷在箱底,而风里的絮语,早已悄悄换了季的腔调。

    时光从不是疾驰的马蹄,它是檐角垂落的月光,是案头晕开的墨香,是我们低头叠纸船、抬头数流云的间隙里,轻轻掠过发梢的风,一转身,便牵走了岁岁年年。




    曾以为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少年时,不过是课桌上偷偷刻下的心事、操场边随风筝飘远的笑声,如今再踮脚回望,那些画面已像蒙了薄纱的旧瓷,只剩几句没说出口的“明天见”,在记忆里轻轻晃荡;曾踮脚盼着长大的晨昏,以为成年后就能攥住漫天星光,可真的走过才懂,星光的背后是越来越重的行囊,是某次转身时撞见父母鬓边的霜,是忽然惊觉,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“能扛事”的模样。
    时光从不会为谁停驻脚步,它会收走春樱的粉白,却留下秋叶的金黄;会磨平年少的锋芒,却沉淀出岁月的温良。我们总在暮色里怀念晨光,又在晨光里期待暮色,却常常忘了,此刻指尖流过的时光,正是未来某段岁月里,我们会反复打捞的过往。
    或许,时光最温柔的馈赠,从不是留住过往的模样,而是在它悄然流淌的间隙,让我们学会把“错过”酿成“珍藏”,把“迷茫”熬成“成长”。就像四季轮回从不慌张,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,每一段时光都有它专属的芬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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