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独孤”这个姓氏不常见,很多人知道它,是因为金庸小说中的“剑魔”独孤求败。
  
  事实上,如今已基本消失的独孤氏,曾是历史的宠儿,且与洛阳关系密切。洛阳独孤氏名头响亮,隋文帝的皇后独孤伽罗、唐代文学家独孤及父子等,都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  
  独孤氏后来哪里去了?也许,大多已改姓刘。

  



  1 风流俊雅“独孤郎”
  
  南北朝时期的独孤信,是独孤家族的灵魂人物。他生逢乱世,却以乱世忠良的名声,活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时代偶像。
  
  当然,在这个过程中,颜值和地位也是他的加分项。
  
  中国古代有十大美男,独孤信是其中之一。他的美不是柔美,而是俊雅。一次,在秦州(今甘肃天水)打猎,天晚,他骑马回城时帽子略偏了些,都能将男男女女迷倒一片,并留下“侧帽风流”的典故。
  
  自己长得美,独孤信从小就知道。他年少从军,精于骑射,即使冲锋陷阵,铠甲的颜色也要与众不同,因此军中人都称他为“独孤郎”。
  
  当时,这个骄傲的少年郎其实还不叫独孤信,而叫独孤如愿。他40多岁镇守秦州时,因为功勋卓著,“信著遐迩”,才被西魏权臣宇文泰赠名“信”。
  
  独孤信和宇文泰自幼相熟。独孤信一生经历北魏、西魏和北周三朝,大部分时间都受宇文泰节制。宇文泰待他不薄,但也仅限于人尽其用。在那个成王败寇的年代,谈友情显然太过奢侈。
  
  公元502年,独孤信出生的时候,北魏迁都洛阳不久,还是一片花团锦簇。他的祖父独孤俟尼追随孝文帝来到洛阳,以洛阳为祖籍地,因此《元和姓纂》等明确记载,独孤信是“河南洛阳人”。独孤俟尼曾居云中(今山西大同),《周书》等便称独孤信为云中人。不管怎样,在独孤信的人生中,洛阳是一个绕不开也放不下的地方。
  
  北魏末年,朝局动荡,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。公元528年,19岁的孝明帝元诩被害,尔朱荣入主洛阳,另立新君。北魏宗室元颢在南梁的支持下也登基称帝,杀回洛阳。尔朱荣命独孤信为前锋,在黄河边与元颢军展开激战。不久,元颢在洛阳兵败被杀。
  
  公元532年,晋州刺史高欢起兵,在洛阳拥立元脩为帝,即北魏的最后一任皇帝——孝武帝。孝武帝不甘心一直受制于高欢,于公元534年秋决定迁都,到长安投奔宇文泰。高欢则在洛阳另立元善见为帝,随即迁都邺城。
  
  独孤信时任武卫将军,对北魏王朝忠心耿耿。得知孝武帝突然西迁,他撇下父母妻子,单骑于瀍涧(一作泸涧)追了上来,孝武帝感动不已:“世乱识忠良,岂虚言哉!”
  
  2 乱世中的忠良将
  
  为追随北魏孝武帝,独孤信不得已把余生交给了宇文泰,从此建功立业,声名显赫,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父母。多年后,当他想起仓促离别的那个秋天时,不知道内心是悲还是喜。
  
  不愿当高欢傀儡的孝武帝,受制于宇文泰的日子也不好过。他宠幸堂妹元明月,宇文泰以有伤风化为借口,当年腊月就把他杀死了,改立元宝炬为帝。从此,北魏正式分裂成了东魏和西魏。
  
  孝武帝被杀的时候,独孤信正在荆州安抚百姓。东魏大军来抢地盘,独孤信因敌众我寡难以取胜,只得率部投奔南梁,在那里一避就是三年。公元537年,他怀着“侍奉君主,决无二心”的信念回到长安,才发现朝堂上早已“变天”,他效忠的对象成了西魏,确切来说是西魏权臣宇文泰。
  
  宇文泰看重独孤信的治军和理政才能,一直不肯让他闲下来。有一次,独孤信抓到东魏的俘虏,得知父亲已经去世,便请求为父亲服丧守孝,宇文泰却很快起用他为大都督,让他去守卫洛阳。
  
  洛阳是北魏都城,也是东魏和西魏争夺的要地。公元538年,高欢派东魏大将侯景等攻打洛阳,独孤信据守金墉城(在今汉魏洛阳故城西北角),坚持御敌十几天,直到宇文泰率西魏援军赶来,东魏无奈撤兵。
  
  公元543年,东魏和西魏又在邙山决战,西魏大军溃败,高欢率东魏骑兵追击。紧急关头,独孤信和西魏大将于谨聚集散兵,从背后袭击高欢骑兵,才使西魏大军得以保全。
  
  除了对抗东魏,独孤信还要镇守安抚陇西,时而平定叛乱,时而教化百姓,声名远播。公元547年,高欢病死,东魏大将侯景叛投南梁。东魏朝廷很气愤,命大臣魏收写了一篇檄文,其中假称独孤信“据陇右不从”,意思是独孤信不听西魏指挥,东魏可放手收拾南梁。当然,这只是威胁罢了。
  
  就在这一年,独孤信奉命移守河阳,却得到母亲去世的消息。西魏朝廷驳回了他为母亲守孝三年的请求,只是对他的父母进行了追封。同时,因为他战功卓著,他在西魏的五个儿子也分别得以封爵。
  
  3 声名显赫又如何
  
  公元548年,独孤信的人生到达巅峰,他升任柱国大将军,成为声名显赫的“西魏八柱国”之一。
  
  据《周书》记载,西魏的八位柱国大将军,分别是太师宇文泰、太傅元欣、太保李弼、大司马独孤信、大司寇赵贵、大司空于谨、陇西郡公李虎和少傅侯莫陈崇。八柱国下设有十二大将军,独孤信的得力部下杨忠也在其中。
  
  这是西魏最强有力的政治和军事联盟,独孤信通过联姻的方式,又使自己成了这个联盟中的关键人物。
  
  如何联姻呢?七个女儿中,他将长女嫁给了宇文泰的儿子,四女嫁给了李虎的儿子,七女嫁给了杨忠的儿子。这三个家族都不简单。后来,宇文家族建立北周,吞并了北齐;杨氏家族建立隋朝,统一了中国;李氏家族建立唐朝,开创了大唐盛世。人们熟悉的隋炀帝杨广、唐高祖李渊,都是独孤信的外孙。
  
  尽管选女婿的眼光一流,独孤信活着的时候,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三朝国丈,被后世戏称为“天下第一老丈人”。
  
  事实上,走上人生巅峰后,等待他的就是“高处不胜寒”。
  
  宇文泰雄才大略,知道独孤信的影响力和价值,一直给他加官晋爵,极力笼络。因为官职太多,独孤信的印章都要刻成多面体的。
  
  对西魏皇室,宇文泰就不客气了。公元551年,元宝炬去世后,他先立元宝矩的长子元钦为帝,公元554年又废元钦,立18岁的元廓为帝。元廓是元宝炬的第四子,史称恭帝,也是西魏的最后一任皇帝。
  
  北周取代西魏,发生在公元557年年初,距宇文泰去世只有三个月。他的嫡子宇文觉接受元廓的“禅让”,成了北周孝闵帝,朝政则由宇文泰的侄子宇文护执掌。
  
  宇文护专横跋扈,让“西魏八柱国”之一的赵贵极为不满。赵贵找到独孤信,密谋除掉宇文护。独孤信犹豫不决,致使事情败露,赵贵被处死,他也被免职。
  
  考虑到独孤信的名望,宇文护没有公布他所犯何罪,只是逼他在家中自尽。这一年,独孤信56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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