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金谷往事 看金墉风云
导语:汉魏洛阳城是东周、东汉、曹魏、西晋、北魏的都城,北到邙山,南临洛河。因洛河地势较低,引水不便,西来的谷水就成了城中的主要水源。

 

  1 金谷水与金谷园
  
  谷水流经千金堨,继续向东过长分桥,距汉魏洛阳城就不远了。
  
  汉魏洛阳城是东周、东汉、曹魏、西晋、北魏的都城,北到邙山,南临洛河。因洛河地势较低,引水不便,西来的谷水就成了城中的主要水源。
  
  北魏郦道元在《水经注》中记载,谷水入汉魏洛阳城,首先流向西北角的金墉城。金墉城是全城的制高点,谷水在这里分流,一支从城北流向城东,一支从城西流向城南,最终实现“四面环城”。
  
  金墉城是谷水入汉魏洛阳城的第一站。在抵达金墉城之前,谷水中还汇入了一条著名的河流——金谷水。
  
  金谷水之所以出名,是因为西晋石崇的金谷园。
  
  《水经注》中记载:“谷水又东,左会金谷水。水出太白原,东南流历金谷,谓之金谷水。东南流经晋卫尉卿石崇之故居。”
  
  清代杨守敬、熊会贞在《水经注疏》中称,太白原在汉魏洛阳城西北,为“邙山之异阜”。金谷水从这里发源,东南流经金谷涧,石崇在金谷涧建有别墅即金谷园。
  
  金谷园的故事,离不开金谷二十四友的诗酒风流。
  
  在《金谷诗序》中,石崇记述了公元296年的一次雅集。当时,他从太仆卿调任征虏将军,征西大将军祭酒王诩也要从洛阳前往长安。离别的时间近了,他邀众人来到离城十里的金谷园,在这里昼夜游宴。大家“或登高临下,或列坐水滨”,鼓吹递奏中,又纷纷作诗叙怀,谁若作不出来,就“罚酒三斗”。
  
  宴会的气氛如此热烈,石崇却“感性命之不永,惧凋落之无期”。他将众人的官职、姓名、年龄及诗作等抄录下来,并题了《金谷诗序》。东晋时,王羲之效仿他作了《兰亭集序》,世人因此一直将“南兰亭,北金谷”相提并论。
  
  石崇为西晋巨富,金谷二十四友也都是当时的名流,如潘岳、陆机、左思等,俱是大名鼎鼎的人物。然而,时值乱世,好景不长。公元300年,石崇因炫富而惹祸上身,爱妾绿珠坠楼身亡,他也与好友潘岳一起被押赴刑场。
  
  金谷园繁华散尽,金谷水注入谷水,继续东流。
  
  2 金墉城中起风云
  
  金墉城在汉魏洛阳城的西北角,始建于公元234年。
  
  早在公元220年,魏文帝曹丕登基之初,就命人在这里建了高楼。围着高楼,魏明帝曹叡又建起固若金汤的金墉城,主要想让它发挥军事作用。
  
  他没有想到,自己煞费苦心建的这座小城,不久就成了“皇家监狱”。
  
  曹芳是第一个被送进金墉城关押的皇帝。
  
  魏明帝去世后,曹芳登基,由曹爽和司马懿辅政。后来,“高平陵之变”爆发,司马懿杀了曹爽,将大权牢牢掌握在司马氏手中。到司马师执政时,曹芳有意反抗,就被软禁到了金墉城。
  
  司马炎代魏立晋后,也曾将被废的魏帝曹奂迁往金墉城,关押了一阵子。不过,曹芳和曹奂都活着走出了金墉城,他们的结局不算太悲惨。倒是在西晋末年的血雨腥风中,众人“你方唱罢我登场”,一旦谁被关进金墉城,基本上只能听天由命了。
  
  比如,司马炎去世后,他的皇后杨芷就是被贾南风关进金墉城活活饿死的。随后,贾南风又害死太子司马遹,导致“八王之乱”爆发。赵王司马伦打着为太子复仇的旗号,将贾南风毒死在金墉城。不久,他又废掉晋惠帝,自己登基。此举激起众怒,诸王联军攻入洛阳,从金墉城中迎出晋惠帝,又将赵王司马伦关了进去……
  
  西晋灭亡后,洛阳宫室大多被毁,金墉城因其坚固,相对保存较好。据《洛阳伽蓝记》记载,100多年后,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,因宫室还未营建,起初就住在金墉城,这也是他非常喜欢的一个地方。
  
  今天,人们通过考古发掘,发现金墉城是南北排开的三座小城。不过,其中只有一座是魏明帝时所筑,另外两座是后来扩建的。
  
  公元605年,隋炀帝在汉魏洛阳城西9公里处营建新都,唐代继续使用,这就是隋唐洛阳城。隋末,李密率瓦岗军与洛阳城中的隋将王世充对峙,曾驻扎在金墉城。他可能对金墉城进行了扩建,因此,当地人也称金墉城为李密城。
  
  唐初,洛阳县和河南县的治所曾设在金墉城。公元632年以后,县治迁走,金墉城也就渐渐荒废了。
  
  3 大夏门与广莫门
  
  在金墉城下,谷水分流,绕过汉魏洛阳城。
  
  汉魏洛阳城有两座北城门,自西向东分别为大夏门、广莫门。其中,一支谷水从金墉城北上后东去,先后流经了这两座城门。
  
  据《水经注》记载,大夏门为魏明帝时所造,“门有三层,高百尺”。门内有芳林园,园中有景阳山,是魏明帝让人从谷城山取石建成的,到北魏时“余基尚存”。
  
  芳林园是皇家禁苑,后来为避魏主曹芳之讳,改称华林园。谷水在大夏门分出一小支,南入华林园后,注入天渊池,再继续向东,流经听讼观南。魏明帝常说:“狱,天下之命也。每断大狱,恒幸观听之。”这是听讼观得名的由来。
  
  大夏门东是宣武观,在这里可“南望天渊池,北瞩宣武场”。西晋时,晋武帝曾在宣武场讲武。魏明帝则立起围栏,将宣武场变成斗兽场,让百姓观看力士与猛兽搏斗。相传“竹林七贤”之一的王戎年幼时,有一次也来这里围观。老虎吼叫着想冲出围栏,众人吓得腿都软了,王戎却一动不动。魏明帝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,特意让人问了他的姓名。
  
  从宣武观向东,就到了广莫门。公元303年,正值“八王之乱”,成都王司马颖率兵从北边杀向洛阳,晋惠帝的兵马就是在这里迎战的。
  
  作为汉魏洛阳城的北城门,大夏门和广莫门距邙山“不盈一里”,相当于是在邙山脚下。据《魏志》等记载,魏明帝曾有一个大胆的想法,就是把邙山铲平,“令登台见孟津”。还好侍中辛毗比较理智,劝阻道:“丘陵都被铲平了,一旦河水泛滥,我们拿什么来抵御洪水?”
  
  魏明帝想了想,觉得有道理。于是,“帝乃止”。
  
  谷水从广莫门北边流过,到汉魏洛阳城的东北隅后,开始沿东垣向南流。
  
  汉魏洛阳城有三座东城门,自北向南分别为建春门、东阳门和青阳门。这支谷水流至建春门,从建春门外石桥下东出,再向东经过马市等,与七里涧水合流。
  
  流经金墉城北边的这支谷水,在《水经注疏》中被称为“城北谷水正流”。至于其他支流,在环绕或穿过汉魏洛阳城后,与它汇合,继续向东奔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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